我在临床上治疗经常发烧的患者,就用纯中医理念和手段。就我所治疗的数百例发烧来看,不管是何种病因所致,也不管是外感还是内伤,中医都可取得非常满意的疗效。
关于发烧,我有如下一些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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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人为什么会发烧?
以感染奥密克戎为例,发热是机体正气与病毒相争的表现。病毒侵袭人体,人体正气奋起抵抗,在正邪交争时,即会表现为发烧。
一方面,发烧不是疾病,发烧只是症状;另一方面,发烧并不是坏事,发烧有助于提升人体的正气,从而加强祛邪。
这样说来,我们应该理性看待发烧,不能一见发烧就急于退烧;更不能把发烧当成病来治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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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发烧就是体温升高吗?
从中医来分析,体温高于正常范围是发烧,但体温正常而患者自觉有发热感的,也是发烧。
中医以人为本,重视人的感觉。人若感觉发热,不管体温高还是不高,都算发热。
而西医重视测量。西医认定的发烧,必需是体温计测出的温度高于正常体温了。
那么,哪种更有道理呢?我的观点是,当然是中医的更有道理。因为这才是真正“以人为本”的医学理念。
试想,若病人感觉发热,但体温正常,去求医治病,医生会如何处理呢?中医人会根据病人的描述辨证施方用药,或用针灸,然后病人的感觉恢复正常;西医则认为体温正常,这不是发烧,当然也就无药可医。病人只能干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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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中医如何辨识发烧?
从临床来看,中医认为发烧主要有恶寒发热、壮热、潮热、往来寒热、烦热、微热、骨蒸等不同类型,临床上还需辨别发热的时间、程度、部位等。
另外,根据病因病机分为外感发热、内伤发热。外感发热又分为风寒发热、风热发热、风湿发热及湿阻发热、秋燥发热、暑湿发热等;内伤发热又分为阳虚发热、阴虚发热、气虚发热、血虚发热、气郁发热、血瘀发热、痰浊发热、宿食发热和五脏内火发热等。
此外,还有头面热、四肢热、胸腹热、腰背热等局部发热。
显然,中医的热型着眼于辨证,即辨病机,分型比较灵活,对于许多疾病的辨证治疗指导意义非常。
中医对于发烧的认识非常完整,相应的治疗思路也非常清晰。这也是中医之所以治疗发烧能取得满意疗效的根本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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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为什么中医非常重视用汗法治发烧?
所谓汗法,从本质上来讲,即解表祛邪法。因为邪气侵袭而造成了发烧,如何才能快速退烧呢?当然是让邪气退出去。邪气自表而来,亦当自表而去,此时即需要汗法。
《内经》有谓:“身若燔炭,汗出而散。”这即是汗法祛邪之意。
西医在阐述发热病理时也讲出汗,但只当作散热过程来认识,却不认为出汗能退热,并且也不懂得用汗法。
中医非常注重观察出汗,特别是发热的患者。因为是否出汗决定着病位、病性的不同。
比如,表证发烧,若兼汗出为表虚,当用桂枝汤;发烧而汗不出则为表实,当用麻黄汤。
进一步说,观察汗出的情况可以直观地了解正邪斗争的状态,不但可反映预后,更可指导治疗。比如,若发热但头汗出,身无汗;或汗不遍身,这样的出汗病必然不愈。再如,大汗出而热不解,有亡阴亡阳之虞。还如,无热而大汗不止,亡阳在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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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病毒感染引起的发烧,能不能输液退烧?
有新闻:农村医务室发热人群扎堆输液。从中医来分析,选择输液是完全错误的治疗手段。因为邪之来路亦即邪之去路,感染后要解表祛邪,而不是寒凉压邪。
如此退烧,治标而已,其危害非常大:一方面会导致邪入三阴,形成伏邪,进而诱发各种慢性疾病;另一方面邪毒内陷手少阴,会造成心阳暴脱而休克。
我的观点是,越是正气不足之人,越是要避免输液。理由就是:输液伤正,尤其是在冬天。一方面,冬天寒冷,输液时环境的温度非常低,寒凉的液体自血管流入心脏,最容易造成意外;另一方面,输入体内的液体其性多属寒凉,寒凉则阳气,不但不能祛邪,更会导致体质下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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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小儿为什么既容易感染,又容易高烧?
在我看来,一方面,小儿卫气不足,卫外功能偏弱,对病邪的抵抗力不强,容易被邪气侵袭;另一方面,但小儿充满生机,其生命活力最旺,一旦病邪侵袭,正邪交争的程度更激烈,表现为高烧。这二者其实并不是矛盾的,而是同时存在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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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、小儿发烧往往来的快,退的也快,为什么?
我的观点是,因为小儿生机旺,生命活力强,这也意味着其祛邪力强。
生命活力强,则祛邪有力,一方面,容易表现为高烧;另一方面,也容易迅速祛除邪气。邪退则正气来复,自然康复地快。
所以,治疗小儿发烧,一定要重视祛邪。祛邪的理念就是:邪之来路,亦即邪之去路。要解表祛邪,而不是关门杀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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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、中医如何看待奥密克戎感染引起的发烧?
我的观点是,这是疫病,由疫毒侵袭而起。
从临床表现来看,这种发烧大体包括伤寒的三阳病证和温病的卫气各阶段。
从三阳病来看,初感时邪在太阳,为表证,以发热、恶寒同时并见为特点,可分为风寒表实证(太阳伤寒)、风寒表虚证(太阳中风)、风温(热)表证(卫分证)三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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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推荐在感染早期用十神汤,即是把奥密克戎感染看作是太阳风寒证,需要解表祛邪。虽然经方家多推荐用麻黄汤,但考虑到麻黄汤太过辛温,发汗力猛,不如用十神汤,兼有扶正之功,且药味稍多,发汗力量更平和,更适合于多数人。从临床来看,疗效还是非常明显的。
若太阳邪气未解,则会进入少阳,形成半表半里发热,其特点是寒热往来。此时当用小柴胡汤。若兼有太阳表证,我常合用麻杏石甘汤。这样疗效更高,也更有祛邪退热之效。
若邪自太阳进入阳明,亦会出现里证发热,其病机主要有四种,一是阳明经证;二是阳明腑证;三是三阳热盛;四是脾胃寒湿证。相应的用方也非常简单,在阳明经证则用白虎汤;在阳明腑证则用升降散;三阳热盛则用陶氏柴葛解肌汤;脾胃寒湿则用藿香正气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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